失色:“她来找你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云昭想到上次的事,身子一阵发麻,她却不再那么慌张,“陆时城正在离婚。”
“哦,”张小灿张了张嘴,更害怕了,“是因为你吗昭昭?”
云昭心底交织非常复杂的情绪:“不是,他说不是,他说自己的婚姻本来就有问题。”
两人说着话,在路边馆子里吃过桥米线。云昭奖学金到账,请同寝室的人吃了顿饭,给张小灿送了副手套。这回,也是执意要请客。
邻桌的,是两个中年女人,说话声音超大,吵的人耳朵难受。
“我跟你说,现在的小姑娘那是什么脸都不要的,说句不好听的,只要男人有钱,哪怕他浑身长烂疮也能下嘴去舔。”
尖锐的声音入耳,云昭觉得自己要吐了。
她忽然就吃不下去,沉默着,细嚼慢咽,一点一点逼自己咽下去。
张小灿浑然不觉,沉浸在自己的纠结里,桌角上,躺着自己的手机,以及云昭新送她的手套。
“昭昭,我……”张小灿咬着筷子,云昭抬头,浅浅地露出笑容,“怎么了?”
如何出口?告诉云昭你先前遭遇的一切,之后可能遭遇的一切,都有我的一份。
张小灿想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。
咽了咽唾沫,话变成:“他有没有说现在跟你算什么?他许诺什么了吗?”
没有,陆时城似乎也从来没有真正许诺过她什么,他只有要求,他甚至连一句正经告白都没有。
这让云昭时时刻刻都能坠入自己依旧是给他在做情妇的错觉中去。
区别在于,以前她不知道,现在她知道了。
云昭的脸是温柔的,可面色苍白,她想哭,一束绿桔梗就能攻占过来,自己太廉价了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……”云昭彻底一口吃不下去,她知道这事没过去,永远过不去了。无论如何,她跟陆时城清白不了。
可说自己贱,又是如此的钻心。
张小灿完全不知所措,不敢劝分,不敢劝合,好端端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?她最近失眠厉害,好几次,梦到那个美艳女人开车拦下自己,嘴角一动,几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便扑了上来。
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家的店面。
这让张小灿觉得自己马上就在崩溃的边缘,不行,她无论如何都要去找陆时城了。
两人各自心情沉重地从米线店出来,张小灿在跟云昭分开后,立刻打给陆时城,只响了两声,他接了:
“什么事?”
声音慵懒,张小灿怪自己想象力丰富,几乎断定他这是在女人的床上。
“我需要见您一面,有事情跟您详谈。”
“好,等我找你。”陆时城答应的很利索。
挂上电话,那边传来敲门声,他莞尔,因为脚边的狗本来趴在窗子透进的阳光里,噌的来了精神,冲过去。
门一开,他扬眉,在云怀秋老人的一句“我孙女回来了,您稍等。”中听见云昭欢快的声音:
“爷爷!我回来了!豆豆……”
她刚要蹲下抱狗,呼吸顿住,她这是看见了谁?眼前的男人大衣都脱了,只留件灰色高领毛衣,脚上,穿着一次性拖鞋,他的西裤笔挺配着拖鞋显得分外滑稽。
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?
云昭心跳都要停了。
陆时城把她的反应悉数收进眼里,很享受她的错愕、尴尬,以及那股惹人怜爱的懵然,心安理得。
他很矜持,等着老人给介绍。
一双眼,却似笑不笑地落在云昭脸上。
“昭昭,家里来客人了,你瞧,人大老远地找来,想剃个头。”云怀秋转了下头,脸上倒有些不好意思,客厅里放着一套剃头用的工具,一张躺椅,本就不大的地方因为这些以及陆时城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,显得十分拥挤。
而爷爷手里,正抖落着一块白色围布。
云昭不可思议地望向陆时城,他微微一笑:“你好,云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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