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这里吗?”她晦暗不明地看着一块块被雨水打磨得反光的石碑,“椋川世代的墓园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那,秦允笙的骨灰也撒在这里吗?”她忽然问。
秦允笙?
牧凡微怔,随即反应过来,摇摇头:“没有。那场大火把所有尸体和整座宅院都烧成了灰烬,后来还下了一场雨,骨灰都融进土地里了。”
她注意到了他的措辞,忍不住问:“你为什么说是尸体?”
就好像那些人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死了似的。
“你为什么会知道当年那位秦姓公子唤作秦允笙?”他反问。
即便是如今镇上的居民,也少有人记得当年那位秦氏公子的名讳。
“我看到了。”她看着他,眼底带着莫名的笑意,出口的话亦难辨真假,“只要我想,就可以看到一片土地过往发生的故事,几十年,甚至几千年。”
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漓湖边。
那是一个微雨的早春。
他那时少年意气,策马扬鞭;而她不知在想什么,竟来不及躲开。他堪堪勒住缰绳,她却还是伤到了。
他急忙下马去扶她,她却拂开了他的手,径直走向漓湖畔,望着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出神。
而他望着她,神色恍然。
他也不曾想过,这一眼,竟沦陷了他短暂的一生。
“既然你能看到土地的变迁,必然也在凡因学堂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。”牧凡走进墓园,在秦氏一族的墓碑前停下,转头看向她,“不如纪姑娘来告诉我,是尸体,还是活人?”
要怎样的大火,才能让宅子里七十多个人都无知无觉地烧死在火里,来不及逃生?
唯一的解释,就是在起火之时,甚至之前,那些人已经死了。
而杀了他们的人——
只有一个可疑的人选。
她看着他的目光,缓缓牵起唇角。
“我看到她拧断了半数人的脖子,割破了半数人的喉咙,我看到——”她看着墓碑顿了顿,“她握着秦允笙的手,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心口……”
牧凡眉心微跳:“后来呢?那位琉璃姑娘去了哪里?”
“不见了。”她扫了一眼周边的墓碑,“那晚过后,椋川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再看不到她的影子——”
倏尔,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处,波澜不惊的神色有了一丝裂痕。
“纪姑娘……”牧凡看着她突然朝两块墓碑走去,紧随而上,“怎么了?”
她盯着面前的两块碑:“牧凡,椋川镇上还有姓纪和姓封的人家吗?”
“曾经有过吧。”牧凡看了一眼她的神色,“似乎如今秦家的大宅就是曾经纪家的,而封家的祖宅则在举家迁移时付之一炬了。”
“……哪个秦家?”她有些不解,“我以为百年前秦家的人都……”
“秦允笙是秦家次子,当年长子秦允箜游历在外,算是逃过一劫。”他顿了顿,“纪姑娘……”
“安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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