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克制着自己发脾气，牙齿咬着下唇，良久没再说一个字。
“哥，你虽然生病了，但我就来看看你最后一面。”苏乐清认真道，“等我体内活蛊厄命取走，我就消失在你们眼前，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我，我要你惦记我一辈子。”
殷离抿唇，沉默的看着苏乐清。
后者抓住了殷离的手，狠狠地握了一下，“你欠我的，下辈子吧，我不要和你做劳什子的兄妹，你赔我一个如意郎君。”
她说着说着就笑了，笑的眼泪都掉下来。
过往的经历一幕幕在脑海里划过，她对殷离死缠烂打，殷离对她无动于衷的，她处处和祁雪瑶联手针对穆婉宁，而殷离一心把穆婉宁护着，宠着放在心尖尖上，还有她捧着钱去找穆婉宁，让穆婉宁看在钱的份上别嫁给殷离……
有些可笑。
“我能抱你一下吗？”苏乐清试探的问殷离。
“不能。”殷离斩钉截铁的拒绝。
苏乐清无奈的摇摇头，“我问你一个病人做什么呢，我想干什么，还不是看我乐不乐意。”
话音甫落，苏乐清自顾自就抱住了殷离。
这是她以一个妹妹的身份，怀着最清白的心态，和殷离之间第一个拥抱。
“哥哥。”苏乐清唇齿间又呢喃一声。
声音极小，还是钻进了殷离的耳朵里。
他开始自我怀疑。
面前这个人是他弟弟吗？
为什么他没有印象？
“看你这惨样，我应该庆幸，我跑出去的这几日没有想不开去死。”苏乐清自嘲。
殷离好看的眼睛弯了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，“想死就死。”
苏乐清：“……”
殷离气死人的本事，一点儿也没因为生病有所改变。
苏乐清在内心默念了很多次，殷离中毒了，别和中毒之人计较。
可她就是气的慌。
她怨恨的看着殷离，将殷离狠狠一推，看他倒在床上，还无力反驳，她得意的笑着，“你别不知好歹！清醒后就哭去吧！”
殷离薄唇紧抿，“你的手拿开。”
“你现在这样，很好欺负呢，哥哥。”苏乐清继续坏笑。
她不捉弄殷离了，及时收手，惋惜的叹了一口气。
殷离要是这会儿神志清醒，或许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呢。
“哥，后会无期了。”苏乐清笑着，一双眼睛却变得湿漉漉的。
日后，她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，被拿去威胁殷离时，苏乐清才后知后觉，自己跟个扫把星一样，一语成谶。
房门拉开，苏乐清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，她对着穆婉宁挥挥手，“嫂嫂，带我去见上官若吧？”
被苏乐清这么顺口的喊“嫂嫂”，穆婉宁颇不习惯。
“你想通了？”穆婉宁是指苏乐清放下了对殷离的执念，打算做一个好妹妹这件事。
苏乐清误解了穆婉宁的意思，以为穆婉宁问的是，她想通了救人，然后死。
“没办法，我和殷离和解不了，又舍不得让他死，你孩子都没了，我早释怀了，想通不想通也就那回事了。”苏乐清笑容甜腻腻的。
穆婉宁怔愣，没深思苏乐清的话，她觉得苏乐清对她有敌意，依旧正常。
她问苏乐清，“你要不要换回一身女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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